第一章 茶铺青衣娘

有的地方就有江湖，有水的地方才有。

远着京城几千里外的西北塞外可说是大宋国最为缺水之地，这里烟稀少，不是戈壁便是荒漠，远远的、远远的，才隔着一户小小的家。用黑砖搭起的一座座小矮房，墙中打着小黑，白里开着，天黑后便用厚实的油布遮盖起，以免夜里漏风着凉。倘若不是那砖缝里隐约透出点光线，大晚上看着，倒如一幢幢坟冢般渗。

这里缺水，自然烟荒芜，便是天山脚下那个常年化雪而饮的柳树镇，也才不过百十户，除却几一回的小集市，平里几不见群。当然，若你一定要问哪儿气最旺，那倒该数离着小镇几里外的漠北军营了。

北方牧民喜厮杀掠夺，时常侵犯大宋边民，不是掠财便是夺夺地，大争小战屡止不住。为了镇守边疆，数万名大宋国将士常年驻扎在此地，平不论出不出征，沙场上的训练声必然吼如猛虎，地动山摇一般，隔着十几里方圆也能听得心发颤。

百姓们胆小，虽知军营外生意最为好做，因碍着这震天般唬的大吼，还有那让闻风而惧的严格军令，也少有敢在外贩卖营生。再加震国大将军治军极严，除却公差，所有等出营回营都有严格的时间勒令，将士们饮着雪山化下的水，吃着从关内运来的粮食蔬菜，只除了偶有急需，平休息也就只在附近兜兜转转，甚少到柳树镇上闲逛。

这厢的种种，倒便宜了百米外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铺。

小茶铺前身是个不起眼的废弃砖房，听闻是早些年某富贵家在郊外晾储货的小杂屋，后那户家举家迁往内地营生，这杂屋因离着柳树镇太远，吃用采买都不方便，便废了下来。也不知荒了多久，眼看蜘蛛网都快要将两间小矮房打穿，某天却忽然像换了张皮似的净清透起来，扫了灰，开了窗，摆了桌椅碗勺，成了个不起眼的小茶铺。

茶铺的老板也是个不起眼的，唤小青娘，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，一张瓜子脸，几颗淡淡小雀斑，下颌尖尖的，柳叶眉双眼皮，五官倒还挺耐看，可惜肤质偏灰暗，又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糙布青衣，终低眉顺眼面无表的，无特别出彩之处。

因终归是个，便是再平实也比对着男发呆强，将士们平下了本就无处可去，又不能走远，这百米外的一家小铺自然便成了上上之选。是以，开张近一年，生意倒是渐好得不行。

却说这小青娘虽不说话，却烧得一手好茶。茶是柳树镇上采买的低等粗茶，经了她的手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