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宝亭昏睡了两个时辰才醒过来，她一睁眼便看到了离她只有一尺远的我的脸，眼中的惊虑很快湮没在我关切的目光里。

可能是被我盯着看的有些不好意思，她目光四处游走，发现解雨不见了，便开询问，我告诉她解雨前往应天求助桂萼、方献夫二去了，宝亭一楞∶“二位大不是奉旨进京了吗？”

我拍拍她的脸，笑道∶“宝亭，真瞒不住。虽说有诏给桂、方二，可他们还有一二分可能依旧未离开应天，万一他们尚未离开，说句话也能让丁聪思量几分，解雨此行就是碰碰运气，再说，我也需要解雨离开几，有些事避着她好一些，毕竟对她既不知根又不知底。如果桂、方二已经离开应天，我已经准备央求杭州卫的沉希仪派快马进京，只是……”我沉吟道∶“那样的话，一来一往时间就长了。”

宝亭满脸感激，“大恩不言谢，贱妾……”我忙打断她的话，笑道∶“宝亭，这话见外了，老公帮助老婆竟是大恩，听了让旁笑话。”羞得宝亭啐了我一，忙别过去。

我把从李之扬那里得到的信息源源本本告诉了宝亭，“扬州店里查到已经报官的珠宝并不奇怪，只是杭州店怎么会出现同样的问题呢？走私的帐目又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
宝亭的目光既迷惑又内疚∶“杭州店从没有收过有问题的珠宝，李大是不是弄错了？至于走私……”她眼里满是歉意∶“家父在宝大祥急速扩张的时候，是过走私的买卖，只是五年前与家父合作的那个南洋去世以后，整个走私买卖就已经完全停止了，帐目也早已销毁，贱妾也不知道那些帐目是怎么回事。”说着她话语突然一顿，眼珠一缩∶“张金？”

“他是宝大祥的老，家父的心腹，那些见不得的买卖除了家父之外，就只有他一参与，难道是他私自留下了帐目不成？”

我心一沉，看来李之扬说的铁证如山都是真的，即便是桂萼、方献夫有心替宝大祥出面，想来也是件棘手的事，我恐怕要在杭州呆上一段时间，好在朝廷有什么旨意必然要经过这里，老师那暂时放一放倒无大碍。

我知道悦来并不是宝亭适合的住所，看杭州府此番行动的力度和速度，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宝大祥真正的当家究竟是谁，接下来就会是全城的大搜捕，宝亭没有路引，很容易引起别的怀疑。

“还是去沉希仪那里吧。”杭州卫不受杭州府的节制，想来杭州府不会去那里搜查。只是沉希仪虽然和我颇为投缘，可肯不肯为我冒此风险，我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