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针，机械地穿上线，然后同样机械地把那小军官军服上的一个大三角子给缝上。

“老总，这孩子平时偷懒，没怎么好好学，活儿得不像样，你多包涵。”

师娘急忙陪着笑脸道。

“嗯。”那小军官看着文炳的动作，虽然得心不在焉，却很熟练，看来真是学裁缝的，这才打消了疑虑。

“哎！老子们打了一天仗，都他妈饿坏了，快给老子们弄点儿吃的。”小军官坐在堂屋里，师娘不敢得罪他们，急忙拉着文炳去到后院，让文炳帮着烧火，赶了些粗面条子。

当兵的也真饿了，倒也没挑没拣，呼噜呼噜吃了，这才扬长而去，临走那小军官写了个条子，盖上个红戳儿，回递给师娘道：“看在你们管老子们一餐饭的份儿上，老子给你们写个条子，明天无论谁上街的时候带上，当兵的拦你们就拿给他们看看，保你们没事儿。不过要当心，身上别带着红色的东西，到时候被家当成红带客，那谁的条子都不管用，小命可就要完了。”

文炳躺在被窝儿里，一直睡不着，天蒙蒙亮的时候，又听到街上一阵吵吵着和叫骂声。

文柄急忙趴到阁楼小窗户上往下一看，只见有上百个当兵的押着几十个带红领带的顺着大街走来。被押着的反绑着，愤怒地叫骂着，喊着号，当兵的则用枪托从后面打他们的腰和腿。

到了甲字码，当兵从那些被捕者中拖出十几个，推到岸边，面对河面站成一排，然后对着他们的后脑开了枪，立刻脑浆迸裂，尸倒如山。看着一个个“红带客”倒下去，顺着河堤的斜坡滚河中，河水中泛起了大片的红色，文炳的眼睛里再次流出了眼泪。

才刚刚过去没一盏茶的功夫，外面的声再次响起，文炳一看，又是十几个被捕者在码被枪杀。城里四处都响起了零星的枪声，文炳知道别处大概也在杀。

文炳重新躺下，把蒙在被子里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阵子，师娘在下面喊他吃早饭，他也推说吃不下，没下楼。

外面已大亮了，又听到外面声鼎沸，还夹杂着男下流的叫骂和笑声。

文炳又趴在窗一看，这一次却不是杀，只见一大群兵用两辆大车拉着七、八具尸体，那些尸体身材瘦小，虽然看不清脸，却看得出都是，文炳猜到大概是昨晚东大堤上死的那些兵，别的尸都推到河里了，不知她们被拉到这里作什么。

才想着，当兵的已经把那些尸从车上抬下来，成一排放在码的平台上，又用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