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回 敬济元夜戏娇姿

停住，慌的是些什么！”乃叫下春梅众来，方才起身。冯妈妈送出门，李瓶儿因问：“平安往那去了？”婆子道：“今这咱还没来，叫老身半夜三更开门闭户等着他。”来安儿道：“今平安儿跟了爹往应二爹家去了。”李瓶儿吩咐妈妈子：“早些关了门，睡了罢！他多也是不来，省的误了你的困。明早来宅里，送丫与二娘来。你是石佛寺长老，请着你就张致了。”说毕，看着他关了大门，这一簇男方才回家。

走到家门首，只听见住房子的韩回子老婆韩嫂儿声唤。因他男子汉答应马房内臣，他在家跟着走百病儿去了，醉回来家，说有挖开他房门，偷了狗，又不见了些东西，坐在当街上撒酒疯骂。众方才立住了脚。金莲使来安儿把韩嫂儿叫到当面，问道：“你为什么来？”韩嫂儿叉手向前，拜了两拜，说道：“三位娘子在上，听小媳告诉。”于是从说了一遍。玉楼众听了，每掏袖中些钱果子与他，叫来安儿：“你叫你陈姐夫送他进屋里。”那敬济且顾和蕙莲两个嘲戏，不肯［刍］他去。金莲使来安儿扶到他家中，吩咐教他明早来宅内浆洗衣裳：“我对你爹说，替你出气。”那韩嫂儿千恩万谢回家去了。

玉楼等刚走过门首来，只见贲四娘子，在大门首笑嘻嘻向前道了万福，说道：“三位娘那里走了走？请不弃到寒家献茶。”玉楼道：“方才因韩嫂儿哭，俺站住问了他声。承嫂子厚意，天晚了，不到罢。”贲四娘子道：“耶［乐］，三位娘上门怪家，就笑话俺小家家茶也奉不出一杯儿来？”生死拉到屋里。原来上边供养观音八难并关圣贤，当门挂着雪花灯儿一盏。掀开门帘，摆设春台，与三坐。连忙教他十四岁儿长姐过来，与三位娘磕递茶。玉楼、金莲每与了他两枝花儿。李瓶儿袖中取了一方汗巾，又是一钱银子，与他买瓜子儿嗑。喜欢的贲四娘子拜谢了又拜。款留不住，玉楼等起身。到大门首，小来兴在门首迎接。金莲就问：“你爹来家不曾？”来兴道：“爹未回家哩。”三个，还看着陈敬济在门首放了两个一丈菊和一筒大烟兰、一个金盏银台儿，才进后边去了。西门庆直至四更来家。正是：

醉后不知天色暝，任他明月下西楼。

却说那陈敬济因走百病，与金莲等众嘲戏了一路儿，又和蕙莲两个言来语去，都有意了。次早晨梳洗毕，也不到铺子内，迳往后边吴月娘房里来。只见李娇儿、金莲陪着吴大妗子，放炕桌儿，才摆茶吃。月娘便往佛堂中烧香去了。这小伙儿向前作了揖，坐下。金莲便说道：“陈